踢馆队伍投哪个队是表演前就选好的，票数统计出来，蜂队跟冰队对抗胜出，票加给了Adam，蜂队输给Eve，Eve又不敌Adam。
第三轮规则在第二轮还在投票的时候就宣布了，也列举了邀请的热门队伍名单。TS、Ud、流星队、红月……不分事务所都邀请了一遍，各个组合也在一天内陆陆续续地回应会应邀参加活动，VK和fine最晚回复，但也表示会尽量参加。COS pro又做了一次汇总播报，强调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在网站注册加入，任何偶像团体都可以。
早八点，对决积分计算开始。昨晚零点COS pro发出的事故声明还挂在各网站首页和搜索排行榜里。一条几分钟的视频悄悄蹿了上来。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发酵成十倍热度于官方公文。
七种茨又点开看了一遍——他已经能背下来天城燐音那令人厌恶的嘴脸和话语了。
“HelloHello？大家好——咱是天城燐音。”天城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背景下对镜头打着招呼，嚣张地笑着，“咱猜大家现在正把满腔的怒火集中在咱身上喔？殴打了你们心爱的偶像，阻碍了偶像活动，用暴力打破了对偶像形象的美好幻想什么的——哈哈哈！发火吧！惦记着那几张凄惨的照片，无休止地愤怒和声讨咱吧！是不是恨不得咱去坐监狱啊？”
他话音一转，“但是就这样听从了那些大人的一面之词的话，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哦？即使是在烂在茅草里，也只能自怨自艾，当初居然在为这样的一群人贡献热情——愚蠢、冲动、跪服于权威之下，对真相不管不顾——”
“咱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吧，咱来还原一下弱小的飞虫是如何被人践踏——”
接下来天城讲述了一个七种茨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版本。在走廊上被Adam的工作人员找茬儿嘲讽，偶像组合本人注意到之后居然允许他们的言行，还说出“你们再努力也会输给Adam，这是早就定好的结局”这样的话语。
“咱也曾单人出道过，为了咱的偶像梦想兢兢业业地努力着，不知道努力了多少年才找到现在的伙伴，一起向那梦想的彼岸奋斗——想要挑战当前最热门的偶像组合Eden，为此拼了命地为大家带来精彩的演出喔。”天城的表情认真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但是七种茨那家伙看到咱们的表现太好，居然嘲讽我们说最终的结局事务所早就定好了，不管怎么去做最后都会回到泥地里——他们践踏了我们全部的梦想、尊严和灵魂啊！”
七种茨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关掉了视频。
虽然他的惯用特技是口吐莲花颠倒黑白，但被别人往自己头上扣居然会这么恶心。
天城还在视频里之后的部分要求事务所提供全时间线还原、监控和证人——虽然他特意强调了当时除了自己团队的四个其他全是Adam的人。又表示虽然已经被COS pro封杀了资格，但已经开通了Crazy：B自己的网站，会一样在上面记录偶像活动和积分，即使被强权打压着也要抗争到底，为了自己以及粉丝们共同的梦想前进。
一石激起千层浪。
COS pro根本没法回应任何内容，现在他们说任何话都会被大众认为是在狡辩以及继续欺压Crazy：B，蜂团要当时记录要得理直气壮，反而提前打消了任何记录可能对他们造成的不利影响。就算放出天城踹门的监控，也会被要求补充CB所说的走廊上的监控，偏偏内容还不利于Adam，画面里蜂团四个人被挤开，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边，茨路过蜂团的时候嘴里还正在说着什么——
茨猛地把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推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
借助于事务所发声明的时候自己造的热度，这个视频热度直接席卷全网。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和打抱不平，话题关注于“内定”和“虚伪的偶像”，认为是COS pro觉得蜂队势头太盛，害怕到时候真的输掉，刻意激怒他们提前踢出局，又用强大的互联网掌控力要把蜂队封杀。
你们看看Crazy：B和Eden的实力对比，我们用得着这样吗？！七种茨几乎要吐血。他之前每次事件营销的时候都觉得大众的舆论真好操纵，转发都不带脑子；现在发现这也太不带脑子了。
而且这条视频明显也是不正常的热度上升。蜂队现在被当作一柄矛，捅在COS pro的身上，就是不知道背后是其他几大事务所的哪家在插手。
视频附带的网址可以预注册，第二天晚上六点，蜂队的个人网站正式上线。进去就是明晃晃的亮黄色，跟COS pro对决活动官网的黑白色块线条形成了明显对比。蜂团的标语大字打在首页：离群者的聚集地。
里面暂时只挂了成员介绍和短时间内的预计活动行程，但是有一套很完整的粉丝注册系统。挂在首页的注册人数每秒都在飙升，注册成普通粉丝之后，粉丝留言以弹幕的形式展现在演出录像的子页面左右，打赏Ls可以提升自己的字体大小和持续时间。进行更多支持可以加入一个又一个更加核心的粉丝群体，获取更多的最新信息与福利，也会发放具备标志性的粉丝认证标志。
天城燐音本人也以“被封杀的真正偶像”称号人气攀升，材料里介绍他这些年摸爬滚打的工作经历与遭受的打击与歧视，与乱凪砂几乎一帆风顺的偶像之路做成了对比条，在网络疯狂转发。“神明”本身便已经是命运的宠儿，还要对艰难前行的弱者赶尽杀绝。
蜂队昨天清晨在回了COS高层邮件确切的答复后，上午便有公关团队和律师带着厚厚的计划书过来找他们。
这一套是COS pro在网络日渐发达，收益远超电视节目和现场时就开始做实验的一个体系，通过一系列制度来更稳固地维护偶像与粉丝的关系并引发自发传播，去打造偶像本身的符号和象征意义，而不再依赖于偶像的表演、通告等需要一直付出和维护的部分。
一直都没有比较合适的偶像组合出现，直到蜂队进入高层的视野。
七种茨之前为蜂队的营销无意中迎合了高层所期待的一个雏形：舍弃偶像的尊严与规矩，通过各种出格的行为引发粉丝自发地维护和追捧。
因为是蜂队，所以他们做什么都能接受。
现在利益受到损害的陈旧偶像界要封杀他们，还试图通过抹黑和驱逐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如果支持蜂队，支持这种精神的话，就用尽全力地为蜂队应援吧。
不要把世界让给不喜欢我们的人。
燐音明白过来一点，即使没有打这个架，七种茨没有发飙，他们大概也会借着其他契机拿到类似的剧本。
他在那条视频里有一句没有说谎，事务所不可能让他们真的像少年漫画一样一路奋斗最后成功踢馆Eden。
燐音在带着蜂队签了营销合同之后，剩下时间跟普通网友一样一起围观着“Crazy：B”、实际上是来自COS pro事务所的骚操作。什么粉丝认证体系；什么因为被封杀消息到处都被限制所以希望大家一起来对抗巨头事务所，帮忙扩散组合介绍资料；什么用发声和口号表示支持，不要让世界成为“正确”的样子……
蜂队确确实实地感到了震撼，连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偶像的燐音和HiMERU都刚刚发觉，之前的一些偶像事件也可能是公关操控的。
像现在这么精彩的COS pro自己跟自己打架，说出去谁信。
燐音尚未理解到日后会掀起的惊涛骇浪，开始带蜂队做近期的偶像活动计划安排。
晚上跟COS高层有一次“第二轮总结暨第三轮对策”的小型晚宴会议。茨给凪砂扎好麻花辫，用手理了理，叫司机去把车开出来。
茨搬到了乱家的别墅里，这两天又搬来了点东西，之后白天去了事务所晚上就直接一起回来。
茨在车后座一直抓住凪砂的手，凪砂低头看了看，说：“你手心好多汗。”
茨换个手抓。
凪砂问：“茨，怎么了吗？”
茨摇摇头。凪砂便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甲上，过了一会儿又扭头，跟茨注视着他的目光正好对上。
凪砂：“？”
茨苦笑一声：“大人觉得不自在的话把我当空气吧……不对，不要当空气，当作护卫或者侍从都可以。我想好好的跟着您，之前跟您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凪砂嗯了一声，继续专心地盯着指甲。
茨盯着凪砂的侧脸，柔和的五官上也长出了些棱角，上挑的丹凤眼此刻低垂着，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会无意识地咬住下唇。
车内除了俩人的呼吸和发动机的声音只有寂静，茨现在不敢去轻易触碰凪砂的脸颊了。他回想起疯狗天城说的“笑得很开心”，悄悄竖起另一只手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弧形的小弯度，一丝迷茫从他的镜片后流露出来。
晚宴的作用理论上来说是庆功宴，庆祝一下第二轮对决的顺利举行和盛大收益。巴日和和涟纯来得晚了点，桌子其他地方坐了市场、策划、公关等各部门的leader，所长一如既往地不在。
不过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基本都是因为昨天白天的视频和今天上线的网站。
饭桌不聊细节，只聊战略。但饭吃了一半，居然没什么人要提蜂队的意思，茨也不好先提，给凪砂夹着西兰花。
一道新上来的凉菜里有看着是西芹的配料，茨给凪砂夹了点，自己也吃了一口，居然是苦瓜。茨装作去捡掉的纸巾偷偷吐掉，抬起身子来发现凪砂不见了。
茨的心口猛地一跳，低声问坐在凪砂左手边的日和凪砂去了哪儿。日和刚一直在跟纯说小话，被问起来有点茫然，只说感觉是刚刚出去。
茨稍微打了个招呼就奔出包间，走廊左右两头跑去看了看，都没看到凪砂。他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心慌，拐去这层楼另一侧的厕所。
一进去就看到乱凪砂的背影。他正站在硕大的洗手池镜子前，金色柔黄的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左侧的额发别在耳旁，他俯身一只手撑着大理石台面，另一只手摸着舌尖，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茨微微喘着，心脏落回原处。凪砂只是来上厕所，应该是没注意到出了包间旁边就是，才一直走到了这边来。茨喊了一声：“大人，怎么了？”
乱凪砂没有回头，通过镜子跟茨对视。
“没什么。”他说。
俩人回去的时候，话题终于涉及了蜂队。不过几个高管似乎意见相同，觉得只是一个小组合的胡闹，现在出来回应的确不利于舆论，但事务所根基在，拖着拖着这事儿就会过去。
唯一对蜂队知根知底、知道他们有多难缠的七种茨想纠正他们的想法。忍住了。
现在的确没有特别好的对策，首先是绝对不能回应，或者说就不能跟这几个疯子上同一个赌桌。然后是这一阶段虽然还是以COS pro为主，但其他参加对决活动的都是热门实力队伍，如果不尽全力进行偶像活动很容易反而成为陪衬。
晚饭散了，各回各的住处。茨在楼下住，他想着晚上几个高管的奇怪态度，觉得里面一定有些地方不对。上楼想再提醒一下凪砂最近最好别用手机，刚推开门，就看到凪砂侧头拿毛巾擦着头发，穿件耷拉到大腿的白衬衫从浴室走出来。
茨一时说不出话。凪砂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擦头发。
“我……”茨咳了一声，“我来给大人吹头发吧。”
“不用，快风干了。”凪砂说，“我要睡觉了，晚安。”
网络吵疯了，蜂团几个人不管那些，趴在椎名公寓的沙发上找工作。
“什么都可以……反而好头疼。”琥珀嘀咕，“真的不管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吗？”
COS pro带来的合同上没规定任何偶像活动的范围、类型、频率，只要了官方立场运营的授权，甚至不介意蜂团成员随意发言或者怼运营团队。
听起来简直像是一个正常事务所会给旗下偶像提供的标准服务。
丹希想去参加能现场品尝奇异食材的美食节目，HiMERU看中了戏剧现场访谈与竞演，小琥珀只看到一个主打偶像军事练习速成的竞技节目觉得比较擅长。天城燐音建议组合当场单飞。
四个人面面相觑。
“挑选有攻击性的通告啊你们。”燐音好歹还记得蜂团签下这黑心合同的目的是什么。
绝不是去进行“正确”的偶像活动——而是尽可能地进行脱出偶像范围之外的活动，或者即使在正常范围内也能够攻击其他组合的活动。
如果只是比烂，燐音还蛮擅长。但如果想要把大家历年来潜伏在偶像界里的积怨集聚在Crazy：B上真的很难。
和平竞争是完全无法抵抗过老牌偶像团体的，按照规则玩也不是燐音还待在偶像界的意义。
燐音偷偷查了弟弟所在的碱队，他们也报名了这一轮，但以预告行程来说目前只有一个老老实实的音乐电台访谈。
燐音刚才在携手空间里看到一个哥斯拉役觉得挺适合一彩。
总之弟弟目前已经适应了偶像界的正确性，该怎么做就按部就班地怎么做，自己反而要想尽办法把他的路给拆掉。燐音苦笑着摇摇头。
凪砂……燐音的手指划过Eden的页面。
三天没见到面。刚刚抵上认识以来自己主动避开的最长时长，但现在可能被对方延长到上限无限。
燐音从开始揍七种茨就没再跟凪砂对视过，被拖走的时候也刻意低着头，当时不敢去想会看到什么样的眼神，埋怨悲伤的怕，事不关己的更怕。
凪砂确实是天才。
很多小细节从自己想通之后都哗啦啦地复苏过来，试图套凪砂的身世时的含糊，吃东西的缺乏感知，一样一样翻他个人收藏的物品时在他脸上偶尔看到的困惑。现在想起来，他感受不到他自己的情绪倒不是没有情绪，是被他自己刻意隔绝。
痛到一定要遗忘掉才能继续活下去。
燐音每每想到自己怎么赶走凪砂的就倒吸冷气。或许凪砂的确是对他太好了，让燐音了解到了最能伤他的方式，他也确实这么去做。
“嘀——”三个脑袋围过来。
燐音看看自己手里的平板。他刚在怒骂自己的大脑是浆糊的时候，手下意识地点进了Eden三天后的邀请制对决团综点击申请。
“嘀嘀嘀——”申请通过。
四人：“………”
茨收到更新的工作安排，点进邮件一看，差点肺给咳出来。
公告打脸来得如此之快。“拒绝其参加COS pro任何偶像活动”……“周四团综嘉宾为Crazy：B。”
茨打电话给负责通告安排的制作组。制作组支支吾吾说老大交代如果拒绝了感觉会被添油加醋地晒在网上diss事务所，不如拉来自己的地盘暴打一番。
暴打？天城燐音能暴打十个你。茨心里骂。但蜂团最近的行径太离谱了，基本步步都是陷阱，这申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的确不如接了看看能不能治一下他们。
这个团综之前是双周的团体对话类型，会放最近作品的宣传，邀请其他偶像团体进行一些谈话或者因组合而定的小竞赛，也请过同事务所的2wink来，那次的娱乐部分就是打游戏。#七种茨 dota2#的话题还上过热搜。
对决计划以来也更新了两期，但在节目里Adam和Eve就属于对立地位了，邀请来的组合再拆半分配一下，进行一些对话和娱乐性竞演，算是每轮的对决预热。
即便如此。请Crazy：B来也太离谱了吧？！
但七种茨绝对是个合格的商人。他清楚这种安排能带来多少话题性和收益。
茨脸上阴晴不定，总算说服了自己。Crazy：B这边反而在考虑要不要发邮件撤回申请。
HiMERU：“小琥珀，你手里有能失忆的道具吗？失忆棒或者忘情水之类的。”
琥珀：“先不说你为什么会认为现实中存在那种东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啊？？”
HiMERU：“你们觉得一觉醒来发现队长床上多个白毛跟一觉醒来队长被人家拐走了的概率哪个比较大”
丹希：“当着小琥珀的面聊这种话题真的好吗HiMERU君？？”
琥珀：“我姑且是懂的……但不是现在要聊的事吧？”
燐音扶额，“手滑，我取消申请。”
系统：“对面拒绝了您的取消申请。”
蜂队：“……”
要闹事，直接找Eden开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燐音先无语着跟HiMERU一起安排了最近几天的一些常规偶像活动，几个人本来想去的通告也都让他们各自报了，团队的再安排就好。
下午到拍摄场地的时候，更是无语中的无语。
负责人一个劲儿致歉：“老板中午看到了工作安排，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取消掉，就又邀请了红月。”
这种事本来正常，蜂队现在在跟COS pro对着干，敢用的都是富贵险中求。但燐音想起刚才一起打车过来的车费要是能从丹希那边截过来，去打小钢珠该多好，脸便臭了几分，当着负责人的面删掉了下车后才收到的合作取消通知邮件，“这种事咱们不知道啊。”
负责人：……
偶像哪一个不是对合作方礼礼貌貌客客气气的，他道个歉也只是谦词，怎么感觉对面还当真的意思。
这时候燐音对着他背后招手，“哟，大红毛，听说你抢了咱们的工作，来打一架，打赢了就给你。”
负责人背后一凉，扭头，果然是红月的鬼龙红郎已经来了，神崎飒马和莲巳敬人跟在后面。今天拍摄的主题是冬日运动，之前做策划的新人不懂最近发生了什么，看到蜂队的风格就觉得很合适，中午紧急换人时其他团队暂时没档期，才邀请到了红月。
红郎半天没说话，皱着眉，显然对燐音印象不好。虽然之前没直接交涉过，但“蜂队擅长砸场子”这个说辞还是听过的。红月组合本身的风格相对细致严谨，比较厌恶他们的行事作风。
“你，让开。”燐音转了下拳头，已经挥了上来，直冲红郎的脸去。负责人连忙蹲下，红郎一个后倾就躲过，反手抓住了燐音的小臂。
“咱走运了啊，战斗训练做得不错啊。”燐音好久没找到人正经打架，愉快地吹了下口哨。红郎皱紧眉头，手刀回去。
燐音拿散打接，俩人打得噼里啪啦。负责人都看傻了，HiMERU提醒摄影师：“快拍。”
“哦哦……”摄影师连忙开动相机，从平时的摆拍工作模式变成纪实抓拍。带着未出鞘武士刀的飒马和拿了个旁边话筒架子的琥珀也加入战场。最后红郎和燐音打到了本来作为冬泳预设场景的泳池里去，摄影师苦着脸当了一次水下战地记者。
“哈……哈，”爬上来的燐音弯腰撑着膝盖，晃晃头甩掉水，“咱同意拍摄报酬分你们一半了。”
“签了合同的是我们。”敬人反击。
燐音：“无妨，咱还有上门讨债技能。”
敬人这次倒没接他的话。看着他衣服也不换，背对着招招手准备走了，突然出声：“到时候分给你们。”
又说：“你们……挺有意思的。”
燐音“哈哈”一声，权当告别。
路透和vcr出来了，杂志社发的配字里标题写着冬日运动，然后把运动划掉改成了打架，穿了好几件的俩一米八男子在泳池里互掐，被水浸湿的外套透出肌肉曲线来，燐音张狂地笑着去接挥过来水花飞溅的一拳。
粉丝转疯了。COS pro只能说不承认蜂队 参加偶像活动的分数，不能否认他们参加的是偶像活动，给红月评了几分，蜂队就在自己的网站上更新了几分。
但燐音点进自己网站的偶像活动记录一度觉得有点离谱。讲了个被歧视被打压还被实力队伍抢活并殴打的故事。虽然好像是事实上发生了的事，但倒也不必这么说。有点刻意攻击红月了，下午还觉得他们人挺好。
怎么感觉COS pro配过来的营销团队有点问题。
这种感觉在第二天中午的商场握手会里感觉更重。前一晚临时发的通知，现场配了周边兑换券，能依靠收入的Ls当作偶像活动的积分，但这个周边券稍微特别的是在握完手之后能够抽一次倍率，看是升级到更好的周边还是增加倍数，还是掉到最低档次。
握燐音手的男生眼泪汪汪，“燐仔，你受委屈了，妈妈一定帮你找COS pro讨回公道。”
燐音：……倒也没有这么惨。
他安慰了男生几句，但之后又见了五六次这个男生，男生一次比一次敷衍，最后一次喊了句名字手都不碰就直奔倍率箱去了。
燐音的手还悬在空中。
不对劲。
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握手会里来倾诉自身被打压的经历或是同情蜂队的人不计其数，结束后收到积分账单，丹希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三十五倍？！”
燐音皱眉过去看细则。蜂队的积分说是在自己的网站随便登，也不能太离谱，反正跟COS pro还在用同一个数据系统，还是按照正常的偶像活动基准来。
即使是这样，杂志拍摄目前还只有宣传人气算进了积分，而握手会能够算上单体价值更大的粉丝人气和周边收入，也不至于积分差值如此之大，顶多五到十倍。
“燐音君，咱们天天开握手会吧……”丹希神志不清。燐音一巴掌呼过去，仔细看周边券的规则。
花里胡哨。除了翻倍、减半，还有保底、阶梯式，以及团存续期间永久可兑换与领取署名等小规则。但总的一套下来形成了一个成熟的赌狗与黄牛的体系，因为今天抽到一般的下一次还可以继续抽，抽到不合心意的可以找人出，也可以找人收甚至代握手……
因为其本身存在“价值”，而产生了“市场”，与其相关的便不得不被拖进利益体系中。
对于粉丝而言，这样的机制使得握手台后坐的到底是哪个偶像没什么区别；对于偶像而言，这种一本万利又不动心思狂赚的活动，的确是会抵消老老实实去做其他活动的热情。
蜂队的榜单和其他队伍偶像活动的榜单没放在一起排，但有好事之网抓去之后排在一起，蜂队便彪悍的凭借一次握手会直冲第二，仅排在正好一部大电影上映并宣传的knights下面。
拍电影收益不如握手的knights：……
当然握手就此结束了，还会随着周边券兑换成实物减去一些成本，而电影每天都还在更新票房和粉丝人数。
但常言道两件致命的事是不劳而获、一本万利，会从根本上抵消劳动的价值。
燐音好像理解了什么，但还没想清楚，他又想起七种茨提过的“毁灭偶像”来。
握手会完蜂队选了几个活动都遭到拒绝，可能是看到红月的下场。虽然效果很好但还是被嘴，可能没什么人会想和这种“背后捅刀”的团队再合作。
燐音苦笑着拍掌，“嘛……也算是告诉大家偶像并不总是谦谦君子。”
但第二天起来其中一个活动的负责人又主动打电话过来说给他们做。听他怨怼的语气居然意思是说昨晚有人在粉丝群里把想接这个工作失败的消息透露了出来，结果粉丝去爆破了他们公司与原定偶像的个人网页，只好被老板拎过来紧急重新找他们接。
话语间在暗示透口风的人就是蜂队的人。不过还真不是燐音去说的，他也不在乎，毕竟原本这个工作就很适合他们，只是忌惮反响，现在能提前看到粉丝的反响，对他们来说也是帮他们下决定。
区域玩乐会，主打的是“你身边的新奇乐趣”，找同一个区域跟综艺嘉宾人数相等的素人，由偶像团体一对一带着游玩一整天，中间也会团队活动。为了避嫌找的都是性别相同的人，也尽量之前不是粉丝，一天的计划去哪儿玩也提前写好，当然会说成是偶像们自己提前用心整理。
燐音坐在去的大巴上翻着计划小册子，看到自己那份里面有“打柏青哥”的项目就感觉离谱……虽然在搞事，姑且不公开把某些面展示给未成年人看到，这样的部分自觉还是有的。
中午的时候已经带着小哥在柏青哥店打得盆满钵满。
下午解散的时候素人们都连连感谢，说从来没有感觉家附近也能这么好玩。燐音觉得如果这样的节目能给看到和参与的大家带来幸福感也不错。
晚上蜂团就又见识到了人生怎么都能魔幻起来。
丹希和琥珀带的小哥分别发了长条，避开聊具体项目的前提下夸赞俩偶像怎么怎么亲切邻家，很能体会自己的情绪和感受，一点都不像网络上说得那么恶劣可恨，如果自己或者偶像换个性别真希望能继续约会。有对描述半信半疑的，有蜂团粉丝赶来疯狂打call的，也有嘲笑小哥们做梦像喝酒不带花生米的。
但不知何时舆论风险一转。有之前也参加过类似企划的人发声说但是其他偶像完全不是这样，只要镜头不对着就会臭脸、坏脾气，还会甩下素人不顾自己带着钱走，导致素人在路边坐半个小时直到节目组找过来。
几个人在群里吐槽Fine的记录也被曝光，看时间正是Fine参加区域游乐会的那一期录制时间的晚上。几个素人偷偷组了talk群，说英智只要离开镜头就会立刻收起笑容，以身体不好为由，只要走路的部分都是自己打车过去，让素人走过去配合录制赶路的过程，自己再给陪着素人拿着手机录制的工作人员配音；说弓弦带素人带了几十分钟就扔下去找桃李了，而桃李的脾气大到不可思议，素人一句话语气不对就会被劈头盖脸地训斥……
燐音皱眉。虽然是完全没接触过的组合，但也偶有听闻，不像是做得出这样的事的一些孩子。
节目名称加对Fine的蔑称冲上热搜。挂了一晚上，悲愤的Fine粉丝把事件起因矛头指向蜂队，蜂队粉丝跟Fine粉丝在整个网络空间里吵得硝烟四起。事件以Fine坚决否认出现的任何描述及宣称退出第三轮对决，暂停一段时间的偶像活动结束。
蜂团几个人围成一圈无言。
“是假的。”琥珀突然说，“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聊天记录，什么地方是造假才会留下的痕迹很明显。”
那也来不及了。燐音心说。已经有网民开始自发地扒Fine那一期节目逐帧找茬儿，只要英智有一丝的笑容消失，弓弦有一分钟不在镜头里，都会被直接截出来当作“实锤”。桃李说话特有的口癖也被反复批判，更致命的是的确有一段是英智自己手持镜头录着素人在前面走，镜头里只有素人的身影和英智偶尔温柔的笑声。
流言最怕真真假假，组合起来，讲什么故事都会被人相信。
燐音有一种冲动脱口而出想退出这整件事，HiMERU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压住他的手，暗暗摇摇头。燐音冷静下来，明白他们的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不管接下来怎么发展都只能沿着轨道一路狂飙。
他们在掀翻整个陈旧的偶像界，不管中间会伤害多少人，他只能在审判到来的那天尽量赎罪，以身殉道。
明天是去录制Eden团队综艺的日子。
这两天只要是跟蜂队沾点甚至只是间接性沾点关系的都惹得一身骚。制作人战战兢兢地说后悔接了蜂队的嘉宾安排，但只要老大不松口就不能改，七种茨反而安慰他放宽心录制就行，他七种茨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制作人看着刚被“蜂队”扣了污水盆子的茨：“……”
茨倒并非为了正义一类的理由。他清楚不管是蜂队还是混蛋天城的最终目标都是他，既然迟早都逃不过，不如在敌人尚弱小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综艺的第一部分是Adam和Eve的对谈，蜂队暂时在休息室里等着。
先是放了两支分队在第二轮对决时的录像精彩片段，Adam主打的回忆建队初期，Eve选择的则是“if”线，即Eden一些作品的命题如果是由Eve来双人完成会展现出什么样的面貌。
重新排演的创世纪降低了电子舞曲的组成成分，附加了华丽的布景与舞蹈动作表演。日和和纯分别来扮演亚当和夏娃，原曲是一股神迹展现的氛围，Eve版则展现了神明被情感诱惑，主动寻找追逐光明的坚决与柔长。
茨不是第一次看Eve这场的录像，但他察觉到之前总是围绕着凪砂布置演出风格可能的确有点没有最大程度利用到巴日和的实力。
展示完就是两个队的对谈。茨穿着深蓝色成套西装，坐在单人沙发上，凪砂扎着高马尾，马尾里绑着几根细麻花辫，单侧刘海，白绸衬衫、宝蓝色的西装裤和黑色大洛可可印花的山本耀司款长外套，坐在他的左侧。
日和穿了短裤、连裤袜和高筒靴，翘起的鞋底对着茨的脸。纯的大飞行夹克皱皱巴巴的，黑料面闪着光，缀满挂链标志的牛仔裤裹出长腿的线条，脸上一如既往一副“生人勿近日和除外”的样子。
这个阶段可以随意畅谈。主持人的话题会“尖锐”一些，但毕竟是自家的，其实也就只是表演。聊聊分开行动以来的心路历程，准备每次表演时的想法和心理感受。给凪砂准备了剧本，他对日和太没有敌意了，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每次塑造剑拔弩张的氛围到他这里就崩掉。
主持人：“那接下来——我们Eden的队长，对日和这一次的表现有什么看法呢？”
凪砂：“差劲。”
主持人&茨：“？”
这不是茨给他准备的原剧本。计划会让凪砂不轻不淡地夸奖几句，日和就会被刺激到再次下战书。
凪砂咬着上唇，玩着自己的刘海，抬起眼看了一眼日和，“If？幻想我不在的世界吗？就算没有我你也还是一样差劲。”
日和气得叉腰，“真是坏日和——！！你明明就是看到Eden的曲子变成我主打生气了！！”
“日和君，你对自己的认知太局限了。虽然展现了你自己的风格，但你还是没有打心底把自己当是主角位置，只敢展示你自己打磨得光鲜亮丽的一部分。你不敢把心胸向我们的观众敞开。”
日和愣住，脸上光彩淡了一分，咬牙。
“纯——你作为守护日和君的野兽，为什么不敢去撕咬他？”凪砂毫不客气地点，“看他堕落成什么样子都可以？这就是你作为守护者的价值？”
“让他感受到痛，感受到冲动，感受到活着的体验，这不才是你在他身边的意义吗？”
“还是说让我领走算了？”
凪砂一连串怼得整个台子都哑口无声。
台下有少数Eden的粉丝应邀来参加录制，抑制不住地小声尖叫着。
凪砂甚至没怎么动，只是叉手看着对面的Eve，尖锐的光芒从金色的瞳子里落在他们身上，便令他们无所遁形。
神的光辉由内向外散发着，茨仅仅是坐在旁边，便觉得自己漆黑的身影一阵刺痛。
但他同时又贪婪而痴迷地看着这样的凪砂——他一直以来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凪砂到底是不一样了些。这种不知会发展向何方的变化令他在卑劣的自我中产出些狂喜来——
茨在心里呐喊着，我的神明，请践踏我，蹂躏我，我愿为您扫清天下的恶徒，只愿像影子一般匍匐在您的身旁。
只愿……不要离开我。
接下来的时间都被凪砂控场。为了凸人设给过他控场的剧本，但毕竟跟本人操纵不一样，全场都在注视着他，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凪砂说了一些分开行动以来的心路历程，也表露出了他的战意。不再是干巴巴地对日和的鼓励，他真心地期待着日和能够成长得更好——好到足以和他分庭抗礼。
现在是一只迷茫的小动物罢了。
上半场录制结束，Eden回去换方便行动的衣服，跟蜂团的娱乐模块还是定在各种现场游戏上。
茨跟制作人说了会儿话，叮嘱好这期给凪砂立的人设，回休息间去找凪砂。
凪砂的位置是空的。衣服也还没换，不知道去哪里了，茨看了一眼，稍微有点落寞地靠在他的桌子旁边。
他随即注意到了一缕琉璃色的光芒。他皱着眉把那东西拿起来对着灯看了看，是一枚剥开的玻璃糖纸。
不记得大人会去吃这种东西。他摇摇头。
上半场录制快结束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蜂团来候场，他们也到得早了点，在隔壁的休息间里早早化好妆。燐音听着散场的声音，心里有些烦躁，轻手轻脚地推门去了Adam的休息室想看看。
他不知道一会儿见到凪砂要说什么话，要不要打招呼。
凪砂就那么坐在那里。坐在镜子前面，一圈化妆灯在他脸上映出柔和的光芒。他似乎永远都在发呆，睫毛垂下，在脸颊上投出丝丝浅浅的阴影。
燐音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自己以前怎么能自然地上手又搂又抱。他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敢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每一步都踩在颤抖的网上。
动静引起了凪砂的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
“嗨……嗨。”燐音说。
凪砂没回应，接着低头发呆。过了一小会儿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指甲上，对着灯泡转着手指，像在欣赏折射的光。
燐音决定再说一句话。“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次凪砂侧了大半张脸过来，似乎是有些困惑地看着这个怪人。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瞳子里从头到尾都平淡无波，一点都没有真的把关注投过来。
燐音心如擂鼓。
不行……就这么逃走太逊了……
至少，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燐音上前一步，抖着抓过凪砂的手掌，用手指在掌心写下“Rinne”。
“咱是天城燐音。”燐音盯着乱凪砂的眼睛看，“给咱记住了。”
“咱总有一天会来找你结婚的！”
燐音喊着口号，脚已经在后撤了，说完啪地拉开休息室的门转身就逃。
凪砂看着红毛狗跑掉的方向，又是张了张嘴，随即合上，睫毛颤动着。
手心指尖划过的痕迹仿佛灼烧，凪砂的手缓缓攥紧。
燐音在后门口倚着墙站着，还在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再长长地吐出来，乳白的烟气融化进雪雾里，一同飘逸四散。
他听到吱嘎一声，扭头看到一个发边闪着银光的身影出来，下意识想把烟掐了让开。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带着温度覆了上来。
燐音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烟头跟雪接触发出滋啦的声响。
舌尖送过来一个方形但有点圆润的小方块，是一颗含化了一半的水果硬糖。燐音嘴里还残留些烟气，橙子的清冽香味跟辛辣的烟味碰撞，产生的味蕾刺激意外地令人酥麻。
燐音呆滞地看着一触即走的凪砂。
凪砂说：“我知道这样是甜味了……”
随即被燐音用力按在墙上。燐音夺走了他所有的氧气，连着口腔里的触觉和涎液都一同掠夺，搅动间似乎要去探索气管后是怎样的声带能讲出这样的话。
燐音掐着他的脖子。但总会在换气期间松开，猛然冲进的大量新鲜氧气洗刷着凪砂的神经，他艰难地喘着气，又很快被迫只能渴求对面侵略时的那一点点养分，陷入新的甜蜜的黑暗。
腰腹以下隔着衣料紧紧相抵，异样的跳动和热度自下而上传来，与越来越快的心跳共鸣。偶尔几次器质抽动直击感官，敏锐到难以忍受，想逃开又想嵌得更深。
燐音松开的时候，凪砂双手挎住他的脖子，勉强维持着站立。燐音低头凝视着，凪砂的眼角微红，生理性泪水在眼底泛着水光，稍微有些破皮的唇微张着，还在喘着气。
燐音揽住腰，声音嘶哑低沉，“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
“我跟燐音……学了点打赌的心态。”凪砂直视着燐音，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让人只想当场吃掉。
“好的不学。”燐音笑骂。但眼神已经是温柔至极，轻柔地将凪砂的碎发一次一次地拂到脸侧。
“你不是都已经…忘掉了？为什么还要想起我？”燐音还记得自己干过的事。
凪砂已经不是刚才那副玩偶一样茫然的样子，眼瞳闪闪发亮，断断续续地说，“虽然不知道燐音为什么要那样……但我感受到了痛苦，燐音的痛苦。”
“不想看到你难过，所以我想，因为我很爱很爱燐音，我的爱要是能让你没那么难过就好了。”
“所以就算燐音会让我痛苦，也不想忘掉燐音。因为燐音好像一只待在黑暗里的小兽，如果没有被我过去抱起来，一定会很孤独吧？”
燐音说不出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凪砂。
此刻他的脸皮燥热，一部分是因为悸欲，一部分是因为羞愧。一边渴求着爱一边浑身长满了刺的自己，就这样被这个人接住了，他满身是血，还在温柔地安慰自己不哭不哭……
他想把面前这个人吃掉，囚禁起来，融进骨肉里；又想把他高高地捧着，让他沐浴春风，去任何他爱去的地方。
凪砂稍微站稳了一点，自己用肩膀抵在墙面上，拉起燐音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看着燐音，“这里，有燐音放的一颗种子，燐音告诉我要坦率地面对自己的一切感受，我看不到燐音会想念难过，看到燐音会欢喜……所以如果我不能好好地把这些话告诉燐音的话，那连燐音在我身上留下的唯一烙印也丢失了。”
燐音心酸，还是笑着咬耳朵，“咱还可以在你身体里留下更多烙印。”
凪砂答应：“好。”
燐音：“……”
这还是天城燐音头一次因为自己的调情而面红耳赤。
燐音的手掌轻柔地贴着凪砂的胸口。那里强有力甚至略快速地跳动着，跟以往都不一样。仔细回想起来，凪砂的心跳是有变化的，燐音经常数，知道其中的变化，但之前在刻意地忽略。
凪砂的心跳声在歌唱。
燐音被这歌声感召，他彻底臣服于乱凪砂成为他的信徒，甘愿永生永世。
“我要回去了，茨可能会担心我。”凪砂说。
燐音骤然听见七种茨的名字，不悦地挑眉，“咱才是你的男人啊？这也过于坦率了吧。”
“不是，茨他……”凪砂费力地解释，“我也很爱茨。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相依为命，我没法丢下他自己孤零零的。”
凪砂垂眸，“他只是太孤独了，偶尔会过于紧张……我在教他放松下来，去看看除了我之外的世界。”
燐音已经知道凪砂的爱充盈又深沉，面对着像是请求一样的凪砂，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知道啦。”
他爱乱凪砂。他也爱凪砂在乎的人，他希望凪砂一直都能满足而开心。
那个闪耀的神明跨越了千万年地星河来找他，对他伸出手，告诉他我在。
他从今将长伴君侧，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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